“萌凶萌凶”的火神医生毛青

“萌凶萌凶”的火神医生

——记全军感染病研究所所长、陆军军医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教授毛青

毛青(右)在跟患者交流。( 高涛 摄)

　　“你要吃饭。不吃不行，就是要逼你吃。”“你生病前还在遛狗的嘛，不吃啷个遛小狗狗呢!”“我明天再来看你，好好的哈!听到没得!”

　　粗门大嗓，边“训斥”不吃饭的婆婆，边帮她掖被角……重庆英才·创新领军人才、全军感染病研究所所长、火神山医院综合科主任、陆军军医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感染科主任毛青，在病房里“吼”的这段重庆话，风靡了网络。他也因此被网友称为“萌凶萌凶”的火神医生。

　　两鬓微白，一身迷彩服，疲惫却不失精气神。近日，56岁的毛青在火神山医院接受了重庆日报记者采访。“稳、冲、萌”，是战友和患者们对他的评价。

　　稳

　　“有他在，大家心里都很稳”

　　抗击“非典”、阻击禽流感，在非洲利比里亚执行抗击埃博拉的医疗援助任务，毛青与高危污染物、烈性病毒打了34年交道，是重庆市“战‘疫’英雄·最美的你——致敬火线上的生命守护者”专题宣传灯光秀中，首位闪耀在各大地标大屏幕上的战“疫”英雄。

　　火神山医院位于武汉市蔡甸区，入口处湖边的长廊，是毛青和战友小憩的地方。

　　早在出征武汉前，毛青的身体就报了警——“右髋关节发炎疼痛，有时走路会忽然向下一崴。”

　　除夕凌晨两点，毛青刚回到家准备休息，就接到医院领导的电话：“院里要组建医疗队驰援武汉，征求你的意见。”“当然是我去，否则我放心不下。”

　　40年军龄、36年党龄，毛青认为，国家有难的时候自己就应该冲在前面。

　　“我一定要把每个人都平安地带回来!”这是陆军军医大学医疗队(以下简称“医疗队”)出征时，毛青对大家许下的承诺。

　　但要保证所有人不感染，谈何容易。第一站，金银潭医院。争分夺秒，毛青和战友48小时内就完成实地了解诊疗环境、病区改造设置、制定工作规范流程等工作，并整体接管医院的两个病区。

　　一周后，医疗队转战火神山医院。开始接收病人后，他进去把所有隔离病房走了一遍。那一天，他的微信步数突破3万步。

　　“空置的病房和住满病人的病房是不一样的;置身其中和隔着玻璃看，也不一样。”毛青比划道：“比如通风口、医护人员的通道，如果不真正实地走一遍，发现不了问题。”

　　哪扇门应该加一把锁，哪个地方该放一盒手套?在很多战友眼中，毛青说话干练利索，句句击中要害，拿不准的地方，大家都会寻求他的建议。

　　除了金银潭医院和火神山医院，毛青还辗转泰康同济医院、湖北省妇幼保健院光谷院区以及多座方舱医院。

　　“我们叫他‘亲青’，有他在，大家心里都很稳。”火神山医院感染一科一病区主任李琦说，让所有医护人员做到零感染，是防控战能否获胜的关键，“有次综合科争论医护人员戴了眼镜、口罩，还要不要戴面屏?毛青一锤定音：戴!结果第二天，病区有位患者突然脱下口罩呕吐。大家都庆幸当事医生戴了面屏。”

　　冲

　　“危险的地方，我第一个进!”

　　为提升救治能力，火神山医院决定再成立一个综合科，60张病床。身兼医院两个专家组副组长，任务繁重的毛青请战担当科主任。

　　2月12日，综合科收治首批患者，毛青与医护人员一起，穿着密不透风的防护服，严阵以待。救护车门打开，一位89岁的患者躺在担架上，已经没有力气走下车。毛青二话没说，走上前去把老人抱了下来。

　　见毛青毫无畏惧，几名医护人员也一起动手，把病人抬进病房。“严重传染病第一杀伤力是恐惧。你讲得再好，遇到危险不往前冲，别人也不会相信你。”毛青说。

　　那一天，他身穿3层防护衣，在病人通道入口站了5个小时。

　　综合科护士周燕曾在科室微信群里看到一张照片。照片中，毛青蜷缩在工作椅上，环抱双臂，垂着头睡着了。“这是毛主任结束20多个小时连续工作后的状态——9个小时布置完病区，9个小时收治48名患者;把全部患者送到病房安顿好，他又走到每名患者身边，耐心询问病情、写下医嘱。”周燕说。

　　“他总是说：‘危险的地方，我第一个进!’”在陆军军医大学医疗队队长、火神山医院副院长徐迪雄的记忆里，毛青总是凌晨2点睡觉，早上8点到病房工作，每天要接数十个电话。

　　“和年轻小伙们一起搬器械、挪床，什么活儿他都干;每次有患者进入’红区’，领路的都是毛青。”队友们十分佩服他。

　　萌

　　“相信我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”

　　在毛青所负责的综合科，老年患者居多，其中有8人在80岁以上，都属于重症患者。

　　“人是铁饭是钢，我明天再来看你。要睁开眼睛，要笑啊，你要回去遛你的小狗狗，听到没有?”

　　“好好地照顾她哦，你不照顾她，我就对你不客气!”

　　这段网上流传的毛青查房视频，源于一位叫“阿念女孩”的微博记录。阿念是这位婆婆的孙女，原本收治在方舱医院。

　　婆婆状态不好，不吃饭。为了方便照顾老人，毛青辗转联系上她的家人。“阿念的病情刚好需要转院，我们就征求她的意见，能不能过来和外婆住同一间病房?”毛青说，医院尽量安排亲属在一间房，或者年轻患者与年长的患者搭配。

　　那天，毛青查房时听说婆婆不吃饭，情急之下用重庆口音狠狠“批评”她，还“威胁”阿念要好好照顾外婆。

　　“人有心劲，鼓足心劲就能打硬仗。”毛青告诉记者，父亲曾教他，医生不仅治病，还要治心，“尤其是一些没有特效药的疾病，如何激励患者鼓起勇气是很重要的一环。现在我们医生要尽力做的，就是维护好患者的器官功能，为他们提供足够的营养，通过肌体自身的免疫修复，让患者能扛过来。我们称之为生命支持。”

　　因此，用夸张幽默的语言与患者交流，老人们听力不好，就凑到他们耳边大声吼，嗓子成了沙哑的“摇滚音”……毛青被网友称为“萌凶萌凶”的火神医生。

　　“一听脚步声，就知道毛大夫来了。他走路的声音都充满自信!”一位患者曾这样说。

　　“相信我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!”毛青用一次次精心的诊疗、一句句亲切的话语，温暖、激励着每一位患者。

　　文|李星婷